從布宜諾賽勒斯到拉普拉塔
來源:足球週刊 作者:程征
從布宜諾賽勒斯到拉普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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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根廷專業圈裏,如果說到貝隆這個姓史,一定要在前面加上胡安或是塞巴斯蒂安
加以區分。作為阿根廷最優秀的一對父子兵,兒子塞巴斯蒂安雖曾效力於切爾西、國際米
蘭等歐陸豪門,但在不少阿根廷人眼中,他還遠遠沒有超越父親胡安的成就。
老貝隆是大學生俱樂部1968-70年解放者杯三連冠的主力球員,1968年還率領球隊獲
得了洲際杯賽冠軍(豐田杯的前身)。論起榮譽,老貝隆的成就遠遠超過了小貝隆。在37
歲的年齡退役後,老貝隆在大學生俱樂部擔任領隊,記者一直想見見這位元綠茵場上的老
英雄,在阿根廷朋友的幫助下,2月8日,中國農曆大年三十這一天,老貝隆同意了這次見
面。
銀子河流的故事
農曆大年三十,記者與朋友一起前往布宜諾賽勒斯省的首府拉普拉塔市。天公不作美
,突然天降大雨,沖刷著布宜諾賽勒斯市的建築和街道。夏季裏偶來的雨水總是愜意的,
儘管平日陪伴人們的是賞心悅目的藍天、白雲。
你可能要問,布宜諾賽勒斯不就是首都嗎?是的,布市是阿根廷的國家首都,但還有
個同名的布宜諾賽勒斯省,簡稱布省。布省的首府是拉普拉塔市,位於布市東南方約80公
里處。
朋友開車來接我,我們在雨中上路,出發點是我居住的布宜諾賽勒斯市中心地區。我
們從這裏向東南行駛,河床俱樂部在我們的後面,博卡俱樂部在前方。左側不遠處是汨汨
流淌的拉普拉塔河,我們沿著河水的方向前行;右側為布市的主體地區。
雨下得很大,雨刮器在風擋上快速擺動,但汽車玻璃上的雨水還是把布宜諾賽勒斯變
成一幅美麗的水彩畫,畫作的名字是現成的:南美的巴黎。
在駛出首都布市之前,先要經過博卡區。過了博卡區,很快便進入布省的範疇了。我
們常說,阿根廷的20支甲級俱樂部裏,始終有13-15支集中在布宜諾賽勒斯。更確切地說
,是集中在布市和布省範圍裏。布省的建立是122前的事情,在拉普拉塔河岸旁設計、建
設了一個全新的城市作為首府,名字便取為拉普拉塔。
由於我們左側這條著名河流的原因,拉普拉塔這個詞便在沿途的地名上多次出現,甚
至入海口處的一大片海域也使用了相關的名字,叫作拉普拉塔海。
拉普拉塔是銀子的意思,當年西班牙探險家來到新大陸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以為來到
了盛產銀子的地方,便以銀子為其命名。這便是阿根廷國名的來歷,在古希臘語裏阿根廷
就是銀子的意思。左側這條河流也被稱作銀子的河流,但這裏使用的銀子一詞是西班牙語
,音譯便是拉普拉塔。河床俱樂部的名字其實也是銀子河流的意思,只不過換成英文的拼
法,卻不想出現歧意,被誤譯為河床了。河床就河床吧,約定俗成,中文就這樣確定下來
。
拉普拉塔河實際上只是烏拉圭河和巴拉那河交匯之後,到流入大西洋這一段。拉普拉
塔河並不長,只有約600公里,但是卻很寬,在100至260公里之間,號稱世界最寬的河流
。實際上,這是一個喇叭狀的出海口。
在足球上,拉普拉塔河有著重要的位置,這條河流的兩岸是南美足球發展最早的地區
。西岸是阿根廷,東岸是烏拉圭,烏拉圭東北部又連接著巴西。南美洲最早的跨國比賽便
是阿根廷和烏拉圭之間的競爭,隔河相望的布宜諾賽勒斯和蒙德維的亞輪流擔任東道主。
這也是這兩個國家足球強盛的一個原因,巴西則是稍靠後才加入競爭行列,與之並立為南
美三強的。
過了博卡,進入布省境內,首先到達阿維拉內達區。這個區是著名的競技隊和獨立隊
爭霸的天下,兩隊之間的德比為阿根廷第二大德比,僅次於博卡和河床之間的不共戴天。
布市和布省之間並沒有明顯的界限,城區與城區相連。但從博卡到阿維拉內達都是平民地
區,與河床所在的布市北端形成鮮明的對比,那裏是富人區。
作為首都的布宜諾賽勒斯市,很像半個月亮,拉普拉塔河是條直線,其餘部分處於一
個半圓的弧線之內。而布宜諾賽勒斯省則是半個月亮的週邊,把它包圍起來。布市一南一
北是博卡和河床,西側弧線正中則是薩斯菲爾德隊的所在地。出了弧線,是布省地域之內
的聖洛倫索隊與之遙遙相對。薩斯菲爾德隊和聖洛倫索也稱得上一對德比,是跨越了省市
界限的德比,那裏也是城區相連,沒有明顯的分界線。
公園城市拉普拉塔
回到東南行的方向。汽車駛上高速公路,雖然雨越下越大,但朦朦朧朧的窗外已經被
影影綽綽的綠色所佔據。
公路兩側一派田園風光,綠地連成片,點綴著低頭吃草的牛和羊,遠處坐落著綠樹環
繞的村莊。稍稍搖下玻璃,試圖遙望一下牛羊此時是否依然在田野間倘佯。但無奈雨太大
,看不到遠處,只好安坐回車內,享受綠色水彩畫的包圍。
這條路一直通向400公里之外的海濱度假勝地馬德普拉塔市。這是規範的地名翻譯,
中文地圖上都這樣寫,但阿根廷的華人、華僑則稱之為銀海市,因為原意便是如此。每年
1月份前後,正值阿根廷的炎炎夏日,大都市里的人幾乎傾巢出動到海邊度假。
如果沿著公路再往南,可以在大草原上走上兩三千公里,村莊很難見到了,只是無邊
的綠色。當然,晴天的時候上面還有湛藍湛藍的天空,天空上漂浮著潔白潔白的雲朵。從
布宜諾賽勒斯往北、往西走也是如此的景致,潘帕斯草原美麗如畫,更不要說那沁人心脾
的清新空氣了。
高速公路並沒有始終沿著拉普拉塔河延伸,汽車行駛了大約50公里後走上一條支線,
直通拉普拉塔市的支線。這裏是另一番風光,是樹木的世界,中間有一段綿延數公里古樹
群落,宛如一座巨大的公園,局部看去與北京天壇公園的古樹林頗為相似。
再往前便進入拉普拉塔市的郊區,那是一片片綠蔭環抱的別墅區。這裏的房子大多都
是平房,很少有二層以上的小樓,稱之為森林裏的房子也不為過。最近國內有個比較流行
的詞句:建設適宜人類居住的環境。那麼,拉普拉塔的郊區應該是個範本,但也可能是個
永遠不可企及的目標。
前面自然還有並非森林公園般的城區。這座始建於122年前的城市,與巴西首都巴西
利亞有些相似,是先劃好圖紙才進行建設的,以中心廣場為核心,街道呈放射性向各個方
向延伸,形同一座大花園。不過,由於近幾十年阿根廷的經濟發展滯後,不少房子都顯得
破舊了,這是美中不足之處。
約見老貝隆
我們首先來到一家酒店,約好與大球星貝隆的父親胡安·拉蒙·貝隆見面。他們是兩
代球星,記者一直想見見這位元綠茵場上的老英雄,這也是為何不因大雨而改期前來拉普
拉塔市的原因。
此前記者也曾來過這座城市,那次沒有機會見老英雄。時間剛剛好。我們在酒店的咖
啡廳裏只等候了5分鐘,老貝隆便出現了。看他健壯的體格、步履從容的樣子,真讓人不
敢相信,我想像中的他應該多少有幾分老人的模樣,可是完全不是那樣。
我說:"你真不像。"他答道:"是頭髮不像,還是年齡不像?""都不像。"他爽朗地笑了,
反問道:"你看我有多大?""50多歲?""多多少?"我真說不上來。老貝隆告訴我:"多10
歲。"
60歲的老貝隆要了杯飲料,我們坐下來閒聊。當年他也是一位叱詫風雲的驍將,就在
這座城市的大學生俱樂部效力,是1968至1970年三屆解放者杯冠軍隊的主力。1968年還獲
得了豐田杯的前身洲際杯賽冠軍。如果論起奪得的榮譽,老貝隆的成就遠遠超過了小貝隆
。
老貝隆在大學生隊共踢了5年球,這之後曾到過國內其他俱樂部,也去希臘、哥倫比
亞的賽場上馳騁。直到37歲的時候,才掛靴離開綠茵場。不過,他並沒有離開足球這個行
當,現在依然在大學生俱樂部擔任領隊。
"你在球員生涯中總共進過多少球?"我問道。老貝隆回答:"那個年代的統計不十分
準確,大約在150個左右吧。"接著我們又聊起他的兒子小貝隆。他告訴我,家裏共有6個
孩子,小貝隆排行老四,就他踢出來了。"當然,現在他掙的錢比我那時候多很多。"關於
兒子近期的狀態,他表示相信會有所回升,重返國家隊也是有希望的。
閒聊了大約1個小時,老貝隆起身告別。送走這位元老英雄,記者順便再到大學生俱
樂部看了看。100多年前,設計建設這座城市的時候,多所大學在這裏落腳,拉普拉塔也
因此而成為阿根廷一座著名的大學城。大學城裏最主要的俱樂部叫大學生隊,原因也在這
裏。大學生隊也有一個德比冤家,這就是拉普拉塔隊。拉普拉塔俱樂部的全稱是拉普拉塔
體操和擊劍俱樂部,從這個名字當中可以想見當年那些高雅而時髦的項目,儘管後來還是
以足球而著名。
從這兩家俱樂部出來,路上又看了一下兩年前新建的拉普拉塔體育場。該球場的產權
歸市政府所有,也是全阿根廷最新的球場。
雨依舊不停,我和我的朋友只好驅車返回首都。返程的路上,雨終於漸漸停歇。透過
車窗,拍攝下高速公路兩旁的景色,遠處的村莊、近處低頭吃草的牛,一派愜意的田園風
光收進了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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