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刺] 專訪:幾成巨星的矛盾結合體──SAHA
原文:http://bit.ly/JuufHN (每日郵)
翻譯:http://bbs.hupu.com/3598575.html (虎撲)
作者:MICHAEL W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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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成巨星的矛盾結合體——SAHA
27 April 2012
薩哈給自己的十三年英倫生涯下了一個結論:“我曾有成為偉大球星的機會。”……但是
,無論如何,他不能算是一個普通的英超球員。
將時間的指標撥回到1978年的8月8日,這個炎熱的夏天,一個男嬰呱呱墜地——他,就是
路易-薩哈。這就是為什麼,日後,這個駿馬般的黢黑青年,在埃佛頓選擇了8號球衣。他
將八視為他的幸運數字。
但是,天地不仁,薩哈的職業生涯中充滿了艱辛與坎坷。當他步履蹣跚一路走來,回首往
事,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甚至當我們要求他用8個詞來形容他的職業生涯的時候,他毫不
猶豫的第一個就甩出了“自相矛盾”這麼一個發人深省的詞彙。而這是與傳統觀念中足球
運動員的形象所悖的。
(圖)生命不息、奮鬥不止,薩哈在於博爾頓的比賽中破門瞬間。
薩哈能夠在這麼一個物阜民豐的時代裡成為球員,的確是一種幸運。但是倒楣的薩哈,06
年世界盃他因為黃牌禁賽錯過了決賽,08年又因為傷病錯過了盪氣迴腸的莫斯科雨夜。但
薩哈自己並不看重這些,他認為正是這些已經讓他習以為常的黴運不斷地督促他前進。
他寫了一本字裡行間充滿了個人氣息的回憶錄——《禁區裡的思考》(《Thinking
Inside The Box》)。他出書的原因相當耐人詢問。上面提到的那些似乎對於薩哈來說已
經是老生常談的黴運便是原因之一。每當他扼住命運咽喉之日,便是傷病之魔擊倒他之時
,則是另一個原因。
(圖)睿智而又矛盾的薩哈絕不是一名普通的球員。
我們回到開頭那個總結職業生涯的問題,在“自相矛盾的”之後,薩哈選擇了“上升”、
“下落"、“情感”、“競爭”和“成熟”。
“這是屬於一個男人的成熟,世間不知幾萬億人,有幾人真正明白這種成熟?”——路易
-薩哈
這是七個詞,那麼,第八個呢?沒有什麼第八個了。用著七個詞作為薩哈多姿多彩的足球
生涯的寫照,恰如其分。
大家普遍認為,薩哈是屬於金字塔第二層的球員。僅僅是由於天妒英才,他才沒能會當淩
絕頂,一覽眾山小。而他自己,在回顧自己的生涯的時候,對此表示認同:“是的,我距
離偉大只差一層窗戶紙,在某些方面有些缺失。我有一些相當美好的瞬間,但是,有時我
覺得我的職業生涯並不完整,它還沒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但是我覺得我仍然可以創造
奇跡,我還能踢上500場比賽,我曾受傷倒下,但,我依舊奮鬥不息。我不認為有很多球
員能在承受了如此之重的傷勢之後,東山再起到現在這個水準。經受了如此茫茫苦海之後
,我依然在這裡,這就足夠好了。”
薩哈已經33歲了,距離他第一次出現在英格蘭人的視線中已經超過13年了。那時,他還是
初出茅廬了的梅斯小將。租借到紐卡和傳奇的阿蘭-希勒一起為辮帥古利特披荊斬棘、建
橋鋪路。
富勒姆、曼聯、埃佛頓,薩哈一路走來,現如今,他開始了在熱刺的六個月征程。薩哈足
壇常青樹之名已無需做什麼來證實,但是,如果他想延長他的熱刺生涯,在剩下的4場比
賽裡,他必須做出點什麼來。薩哈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他說:“我希望我能留下來。”
1999年1月份,這個巴黎人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聖詹姆斯公園球場的左路,他似乎是萬能
的。要知道,他僅僅是法國足協著名的克萊方丹足球學校的寄宿生,他從未被如此看好過
。
(圖)紐卡歲月:1999年,薩哈為自己在古利特的紐卡斯爾陣容中掙到了一席之地。
薩哈的生活背景眾所周知:一個在巴黎郊外長大的移民的兒子,和亨利與埃佛拉一樣在英
超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星光大道,入選了法國國家隊並出場20次。
你認為取得地位和財富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麼?如果你的答案是確定的,那麼,這件關
於埃佛拉在義大利火車月臺上的軼事或許會改變你的看法。
(圖)爆料:埃佛拉曾在義大利迷路。
埃佛拉正啟程去西西里島,他要加盟那裡的瑪律薩拉隊。但是他不會說義大利語。深更半
夜,他孤零零的杵在火車站的月臺上,不知道接站的人在那裡。要知道,黑人青年在義大
利找到一個住所並不容易,尤其是晚上。
薩哈複述了埃佛拉的話:“我就像一個來自塞內加爾的偷渡者,迷失在義大利的中部,寸
步難行。”
突然之間,一位來自塞內加爾的老人從天而降。他給了埃佛拉食物和住所,那是一個八人
間。第二天早上把他送上了正確的火車。這簡直就是聖經故事的cosplay。
“多麼美妙的團結意識啊!”——埃佛拉
但是,對於薩哈和埃佛拉來說,很多時候麻煩恰恰來自他們的家鄉。國民陣線在剛剛結束
的法國總統選舉中表現出色。薩哈對這一點很擔憂。
當14年前,法國隊勇奪1998年世界盃的時候,足球、政治、種族都在齊達內這個偉大名字
的照耀下被融為一體。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但是,現在,薩哈對這種融合不抱希望,因
為他是一個現實主義者。
上屆世界盃慘敗之後,當阿內爾卡被趕回家的時候,薩哈說過法國足球需要一個振奮人心
的歐洲杯。
他們是英格蘭六月份的第一個對手。而英格蘭的主帥到現在也沒個定論,究竟是老雷,還
是其它人?薩哈質疑了英足總的管理能力:“這真是不可思議,在我看來,英格蘭就好像
每次起跑之前都在自己腳上打一槍的百米運動員。”
在他的自傳裡,他談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厭食、比如焦點訪談以及薩科奇那些雲山
霧繞的門面話。他在私人生活和政治局勢等等各個方面左右逢源。似乎從磚家叫獸到鄰家
男孩的差距有點大,薩哈自己解釋:“小時候,我不喜歡學習。後來,我發現法國的社會
系統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但是我仍然感到遺憾,有些東西確實需要改變。”
(圖)政治敏銳性:薩哈對法國目前的局勢頗有見地。
“我的弟弟妹妹們有時候會抱怨,父母和他們有代溝。父母不明白什麼是門特、不明白什
麼是尼瑪。我明白,但是,我依然覺得父母是正確的。現在的年輕人不再虛心聆聽長輩的
教誨了。世界發展的太快,互聯網造就了巨大的代溝。在看到這些騷亂或者什麼的時候,
我想,或多或少的,我就像是受驚的家長。”
“我現在有一個十個月大的小公主(還有兩個大一點的王子)。我不能想像她的未來會更
好,因為從現在的世界格局來看並不樂觀。這或許是有些悲觀了,但是恐懼是人類進步最
有力的武器。生於安樂,死於憂患。在法國,有些想法實在是太狹隘了。你必須時刻自省
:世界正在快速變化。法國人的問題在於他們總喜歡找替罪羊——“嘿,是那些外國人!
”、“閉關鎖國吧!”這樣下去,我看不到法國的未來。”
(圖)薩哈為他的國家而驕傲。
“我知道法國的種族主義的現實,我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會給這樣一個黨派投票。人民憤怒
了。”
“我為我是法國人而驕傲,我不許人們說法國人壞話。但是,同時我是一個現實主義者,
我確實看到了一些令人作嘔的事情——法國足球根深蒂固的問題。”
在薩哈的自傳中,貫穿始終的是他父母對他關於紀律的教育。但是,很矛盾的是,作為一
個後博斯曼時代的足球運動員,薩哈同樣很欣賞拜金主義。在序言裡,他寫道:“足球常
常能夠斬斷我和現實世界的聯繫。足球的世界迷失在紙醉金迷、聲色犬馬之中,只不過是
財富與美色的走狗。”
薩哈正在適應他作為金融驕子的新身份,他也在回憶著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這對每一個年輕人都是一種困擾,他們必須學會適應這些他們原本還是工薪階層的時候
看起來非同凡響的事物。榮譽、成功、鈔票如果你還在為了這些苦惱,只能說你還圖樣圖
森破啊。”
他又掉進了自己的矛盾中,這似乎對他來說習以為常。比如,他宣導兒子學習唯物主義的
小米加步槍,但是他自己卻買了跑車。他號稱自己不是大男子主義者或者同性戀,但是他
卻為了埃弗頓的粉紅色球衣焦慮不安。
(圖)薩哈在埃弗頓的那些進球,太妃糖球迷永遠銘記。
“人們總是認為足球是冷酷無情的。特別是你看那些頂級球員。當他們集中注意力的時候
,沒有其它的多餘感情外溢。所以我們必須要說服人們,真正的球員不是他們看到的這樣
。人們總是認為,我們的生活模式有多麼多麼的古板,他們被騙了。”
當說到“被騙”的時候,薩哈突然話鋒一轉,談起了歐洲貨幣制度。“你看,我們引進了
歐元。過去,我們用10法郎買這些東西,而現在2歐元和10法郎一樣嘛,有什麼區別。當
我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人們總是附議,但是,之後他們不長腦子,很快就被下一個金玉其
外敗絮其中的陳芝麻爛穀子所蒙蔽。但是,我對這些很感興趣,因為我不得不完善自我,
這樣我才能更好的教育兒子。如果我自己都一問三不知,那還怎麼教孩子呢?”
薩哈的自傳很有趣,他講述了他和齊達內、亨利、埃佛拉和老爵爺之間的軼事。他回憶了
在古迪遜公園球場,他為曼聯出戰的第二場比賽。那是他第一次為曼聯首發,就進了球,
而且上半場就梅開二度,但是他還是體會到了爵爺牌吹風機的名不虛傳。
(圖)自傳:薩哈領教爵爺牌吹風機
“在埃弗頓的中場休息的時候,我脫下球衣昂首挺胸的走進更衣室,驕傲的像是法蘭西公
雞。是的,我踢出了兩個紗布Miss,但是,那又怎麼樣,我還是梅開二度了。當我坐下休
息的時候,我看見有個人對我張牙舞爪,我想,哥們,你有病吧,人都認不清了。但是,
沒有,他就是對我大喊大叫。他相當生氣。他讓我意識到了,他確實有病,一種叫“競爭
意識”的病毒感染了他,這讓他永不滿足。”
看吧,即使是在他最美好的記憶裡,他依舊是那個糾結擰巴的路易-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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