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翔萬里】-28

看板Eagles作者altr (菜菜)時間21年前 (2003/11/29 10:17)推噓1(1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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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據說被子彈打中的瞬間，你不會馬上覺得痛，惟有隨著血液逐漸流出體外，體溫一點一點流失時，才會痛起來，終於到了喪生的臨界點，你就會痛得無以復加。內心的創痛也是一樣。寒假開始後，回到家裡的我走進房間，見到桌上時報鷹球員卡的瞬間，反射性地取出紙箱，開始在房間裡尋找任何有關棒球的東西，找到一樣，就順手扔進，彷彿過年大掃除般期待著除舊佈新的新氣象，或者可說是將過往的回憶一股腦兒丟進塵埃裡。我已不願意再曉得任何有關棒球的事情。連業餘棒球我也懶得理會。甚至最基本的棒球知識，我也很想拋得一乾二淨。垃圾、垃圾、垃圾、垃圾、……，我喃喃自語的做著只有我一個人參加的告別式，突發的不捨，是發生在準備扔掉職棒元年開始的日記時。寫日記，本來是一種好習慣。此刻的我，連翻開日記回味都不願意，或者可說是生怕一旦解開上鎖的扉頁，我就會捨不得丟棄這些彌足珍貴的紀錄。不會有人保持著始終如一的心境，那份多年前天真的悸動，不是現在勉強想要揣摩，就能模仿出來的筆觸。儘管動筆的都是「我」，但我已不是我，尤其是知道了那麼多內幕後，心裡有個純真的部分已徹底死亡，再也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要是這些骯髒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該有多好？職棒七年時爆發的「黑虎事件」，讓我僥倖自己逃過一劫，孰料賭的陰影注定與我糾纏，緊隨在後發生的「黑鷹事件」，非但不遑多讓，規模還更加龐大，甚至讓時報的一線球員都陷入了收押禁見的命運。扔啊。扔啊。宛若擲出快速直球般，將日記朝紙箱的中心投去，球速不知道，但發出的那聲「碰」很是驚人。扔啊。扔啊。就像發球機似地一球接著一球餵，職棒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八年。八本日記，就這麼毫不留戀地扔進紙箱，再用視線在房裡巡迴一週，確定再沒有可能勾起棒球相關回憶的東西後，我心滿意足地抱著紙箱、走出房間，直朝後院而去。好晴朗的夜晚。即便天空僅綴著稀稀疏疏的寒星，仍給人無限遼闊的舒適感。我打開紙箱，再點燃一根火柴、丟進── 「老妹，妳在幹嘛？」大哥的聲音。我回過頭，見到他臉上寫著擔憂。「燒垃圾。」我還他一個微笑，目光重新回到熊熊火光上，不斷燃燒的紙張，發出了畢剝畢剝的聲響。「等一下！這不是妳的棒球日記嗎？」但見大哥慌慌張張地準備伸手搶救，我拉住他，忿道：「黃祺忠，沒你的事，你給我滾到後面站好！」也許是沒見識過我發飆的樣子，大哥先是愣住，再默默地退到我身邊，陪我一起注視著那火焰。燒呀。燒呀。不管是好的壞的快樂的痛苦的，通通付之一炬吧。燒呀。燒呀。曾經讓我掛念的全神貫注的眷戀，就這麼消失吧。本該流淚的我，不知怎地完全悲傷不起來，只想放聲大笑！「咦？在燒什麼？」二哥的聲音。我只回頭看了他一眼，就將視線轉回火焰，大哥則是識相地保持沈默。「老哥老妹，你們是不是太冷了，要生火取暖，哈哈。」「閉嘴。」　　大哥從口中冷冷爆出的警告，使二哥的笑聲瞬間停止，他衝到我身旁，搖搖我的肩膀。「老妹，到底發生什麼事？」　　「就是我在燒垃圾。大哥覺得很好看，就留下來看。」我笑著回答。　　「哥，是這樣嗎？」　　「閉嘴。」　　一樣不欲解釋的大哥，再度飭令他安靜。　　大概是濕度極低的緣故。火勢蔓延得很快，才不到十分鐘，整個紙箱便被包圍在焰心裡，此刻抬眸向天空，有顆發著青色光芒的星子，推算了下季節與時間，該是全天最亮的天狼星。「尼羅河要氾濫了。」我脫口而出。　　「什麼？」　　「天狼星升起了。尼羅河要氾濫了。這是古埃及的曆書上說的唷。」 To be continued.. --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40796 http://db.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33733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25200# http://w3.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18746 ※ 編輯: altr 來自: 211.74.253.92 (11/29 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