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於踏進NBA(3)
王非(國家男籃前主教練):姚明像離開水的魚﹐他很努力了。步行者做了一個擋拆
戰術﹐準備用屏障去投籃﹐姚明不隻挑戰後衛﹐還試著阻擋投籃。現在他聰明多了。
火箭教練對他說﹐“不要跳了﹐手舉起來。”
我不擔心﹐因為我了解他。他看過許多NBA比賽﹐但從未打過。但他很能適應﹐
會很快適應不同情況。
許多球員都說要不擇手段對付我───本‧華萊士說會用身體挑戰我﹐大鯊魚奧
尼爾說要用肘對付我﹐但我不擔心。你知道為什麼嗎?在中國受傷的機會更大﹐NBA是
非常職業化的。在中國﹐有些候補球員上場就為了犯規﹐他們會擊打你的臉、身體﹐
等你跳起來﹐把腳放在下面﹐等你踩在上面﹐所以CBA比賽中我不大跳的。有些人現
在還這樣做﹐但情況已經好些了。我記得5年前有支球隊﹐球員全是警察。有點像八
一隊﹐隻不過這支隊球員是警察。球隊所有球員都用腳、肘、膝傷人。我有一次遇到
一個大個兒﹐用他的膝蓋頂我的膝蓋側面。我知道NBA也有個幾個人這樣做﹐但沒有
CBA多。那個警察球隊沒有了﹐解散了。沒有他們中國的球場安全多了。
我沒有太多時間回顧步行者的比賽﹐因為兩晚後我們在丹佛比賽。我第一次得分
﹐隻希望不是最後一次。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得分前﹐掘金的新人奈尼‧希拉裡奧對
我做了個很有力的阻擋﹐真的很有力。我帶球上籃﹐打到擋板上﹐他把球一擋﹐球飛
到我們隊的場外板凳上。我生氣了﹐更想得分。但我想﹐難道每次我投籃前﹐都得有
一個阻擋到板凳的球嗎? 斯蒂夫‧弗朗西斯(火箭隊隊員):印第安那姚明第一場臭
球後﹐我們第一次談籃球﹐那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真正的談話。我說﹐“不要擔心﹐你
行的。”兩晚後我們在丹佛比賽﹐是我的臭球。大概是我那個賽季最糟的比賽﹐我就
像他一樣。他說﹐“別擔心﹐想想我在印第安那吧。”
第二晚我們在主場打多倫多﹐我以為哈基姆‧奧拉朱旺會為猛龍打球﹐但賽季開
始前他就退役了。後來我有機會遇見他﹐見到時的感覺跟與他對打時的感覺是不同的
。那晚﹐我作了一個動作﹐讓所有人都想起哈基姆‧奧拉朱旺和他的“夢幻搖擺“(
DreamShake)。我在左邊底線區拿球﹐就是哈基姆最喜歡的位置﹐轉到底線﹐很輕鬆
地上籃得分。他們把這個動作叫做“上海搖擺”(Shanghai Shake)。感覺很好﹐但
那隻是一個動作﹐一場比賽中的一個動作。
主場比賽最好的地方﹐是打波特蘭開拓者﹐對手是他們的中鋒阿維達斯‧薩博尼
斯﹐來自立陶宛的球員。我想跟薩博尼斯打球的願望超過任何人﹐超過跟喬丹和哈基
姆。兩人都是偉大的中鋒﹐喬丹是籃球之神﹐哈基姆則代表偉大的中鋒。隻是薩博尼
斯是個偉大的球員﹐他來自國外﹐像我一樣身材高大﹐他向全世界展現籃球的藝術。
他來NBA時年齡已大﹐帶著傷﹐但還是什麼都能做───投籃、傳球、運球、籃板、
阻攻。我十幾歲還沒想過NBA時﹐就用他的名字“薩博尼斯”作我的網名。
對我來說﹐與波特蘭的比賽中﹐最妙的是得到一個機會跟他說話。他沒有首發上
場﹐當然﹐我也沒有﹐但我比他先上場。比賽暫停罰球時﹐戴爾‧戴維斯﹐開拓者的
首發中鋒﹐走去替補席。我站在那兒等﹐忽然﹐光線變了﹐薩博尼斯就有那麼高大﹐
他走到我旁邊﹐我不看就知道他在那兒﹐因為球場忽然暗下來。我們等罰球時﹐薩博
尼斯問我是否知道瓦蒂斯‧朱傑拉斯。“瓦蒂斯嗎﹐我知道的﹐”我說。他是立陶宛
的﹐在上海大鯊魚隻打過一年球﹐那是我在CBA的新人年。
“他是我的好朋友﹐”薩博尼斯說。
“真的嗎?”我說﹐“我們叫他Y﹐他是個好人。”
那晚我打了15分鐘﹐得了7分。比賽前﹐魯迪對我說﹐“不要讓薩博尼斯拿球。
他傳球很好﹐人強壯﹐手很管用。阻擋他﹐不讓他去靠近底線的籃筐兩側。”他像個大象
﹐我像個小個子﹐我們差不多高﹐但他更大、更寬、更強壯。
魯迪說得對。我不能隻是站在薩博尼斯的後面讓他拿球。他太高大了。一旦拿到
球﹐他無論想做什麼───運球、投籃、傳球───你都無法阻止他。在進攻時﹐我
也不能背對著他。我必須面對著他﹐利用我的速度﹐因為他的膝蓋有傷跑不快。
我看過薩博尼斯在歐洲打球的錄像﹐是他陳舊性跟腱斷裂之前﹐我都無法相信。
如果他沒有受傷﹐一定是NBA最好的中鋒﹐超過哈基姆﹐超過大鯊魚奧尼爾。也許他
沒有奧尼爾強壯﹐但塊頭相同﹐而且他可以從外線投籃傳球﹐他在球場上什麼都能做
﹐可以打控球後衛或者中鋒。你看到我在籃下過頂傳球嗎?我跟他學的。
巴特爾也試過那個傳球﹐在國家隊訓練營。我防守他﹐把他推出去﹐所以他不能
在底線籃筐處拿球。然後﹐當一個球員切入底線時﹐我退後﹐截到傳球。我知道他會
擲球﹐CBA賽季中他為北京鴨打球時這樣做過一次。所以我預感到﹐他又要用這種打
法了。
我跟薩博尼斯打過那次球後的第二年﹐他從NBA退役了﹐進了立陶宛的一支球隊
﹐好跟家人多點時間在一起。我為能在他NBA生涯結束前跟他打球而感到高興和榮耀。
正如我說﹐與薩博尼斯交手﹐是最初幾場主場比賽最好的方面。而最糟糕的方面
﹐是聽到那首為我寫的歌。曲調是采用鬥牛士歌曲“Ole﹐Ole﹐Ole”﹐隻不過他們
把“Ole”換成了我的名字。整個賽季的每場比賽﹐他們都放那首歌﹐有時還在收音
機裡放。這也許是件非常好的事﹐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人為他寫歌﹐但我討厭那首歌。
歌裡也有其它的詞﹐但我滿耳聽到的隻有我的名字﹐可能有50次。你知道在那種情形
下聽你的名字有什麼感覺嗎?像媽媽叫你做事一樣﹐隻是比這還糟。就算我媽也沒有
一口氣把我的名字連喊那麼多次。有時﹐周圍都很安靜的時候﹐我會聽到腦袋裡會嗡
嗡嗡地響﹐“姚明﹐姚明姚明姚明”。我簡直要瘋了。我的第二個賽季他們還在放那
首歌﹐但隻是開頭部分了﹐還是把我的名字叫上三四次。我想﹐夠了。
巴特爾也試過那個傳球﹐在國家隊訓練營。我防守他﹐把他推出去﹐所以他不能
在底線籃筐處拿球。然後﹐當一個球員切入底線時﹐我退後﹐截到傳球。我知道他會
擲球﹐CBA賽季中他為北京鴨打球時這樣做過一次。所以我預感到﹐他又要用這種打
法了。
我跟薩博尼斯打過那次球後的第二年﹐他從NBA退役了﹐進了立陶宛的一支球隊
﹐好跟家人多點時間在一起。我為能在他NBA生涯結束前跟他打球而感到高興和榮耀。
正如我說﹐與薩博尼斯交手﹐是最初幾場主場比賽最好的方面。而最糟糕的方面
﹐是聽到那首為我寫的歌。曲調是采用鬥牛士歌曲“Ole﹐Ole﹐Ole”﹐隻不過他們
把“Ole”換成了我的名字。整個賽季的每場比賽﹐他們都放那首歌﹐有時還在收音
機裡放。這也許是件非常好的事﹐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人為他寫歌﹐但我討厭那首歌。
歌裡也有其它的詞﹐但我滿耳聽到的隻有我的名字﹐可能有50次。你知道在那種情形
下聽你的名字有什麼感覺嗎?像媽媽叫你做事一樣﹐隻是比這還糟。就算我媽也沒有
一口氣把我的名字連喊那麼多次。有時﹐周圍都很安靜的時候﹐我會聽到腦袋裡會嗡
嗡嗡地響﹐“姚明﹐姚明姚明姚明”。我簡直要瘋了。我的第二個賽季他們還在放那
首歌﹐但隻是開頭部分了﹐還是把我的名字叫上三四次。我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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