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轉錄][新聞] 美議員促NBA取消球員年齡下限
就 CBA 的談判時程來說,2010 年底之前將決定:是否把目前的 CBA
展延一年到 11-12 球季。如果順利展延,那麼新版 CBA 的談判將在
2012 年春天成為焦點。 在距離談判時程至少還有兩年的情況下,對
於議員 Steve Cohen 的動作其實並不需要過度解讀。
過度批評或贊同選秀年齡下限同樣是不必要的。有些說法值得商榷,
比如說批評提高選秀年齡下限是資方試圖縮減球員薪水的手段。我們
必需審視更大的框架, 整塊 57% BRI 的保障分配比例就在那裡,而
escrow system 做為調節閥以及 luxury tax 作為抑制球隊鋪張浪費
的手段也都在持續發揮作用。提高選秀年齡下限對整體而言,至多是
影響這塊餅在球員之間的分配而已。而且這種影響並不是單一方向、
絕對性的,不像球員個人薪資上限以及新秀制式合約等機制造成直接
與可預期的限制結果。
以 Rashard Lewis 為例。 在 1998 年的選秀會上,他像個白癡一樣
獨自呆坐在 Green Room 裡頭直到第二輪第 32 順位。時光是無法倒
轉的,如果他晚一年參加選秀,我們也無法完全預測他會有什麼樣的
職業生涯。但如果他在 1999 年棄學,在第一輪樂透區被抱走,之後
如 Marion 一樣簽了一張頂級合約,那麼在這個已經結束的球季中,
他的薪水是多少呢?17,180,000。 跟 Lewis 現在的 17,238,000 只
差不到六萬美元。 但是別忘了,Marion 前幾年已經賺得夠多了,目
前他的生涯薪資還領先 Lewis 達 12,013,918。 可見 Lewis 如果晚
棄學一年,他的命運也不見得比較差,不是嗎?
Marion 的下一張合約很難談,但這是因為他本身的限制呢? 還是因
為他「過了三十歲」的問題呢?就算早一年好了,去年夏天,誰會給
他頂級球員的薪資呢? 相較之下,魔術願意開給 Lewis 這份合約,
不消說當然是賺到。不過,看看他前幾年領的薪水。他的職業生涯在
薪資這部分可以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而無論如何,沒有人能夠保
證,若 Rashard Lewis 回到當時,有機會參加 99 年選秀, 如今他
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球員。
沒人知道晚一年進 NBA 的 Lewis 會是什麼,倒是可以確定:魔術在
2007 年要灑錢搶球員。 拿這份肥約的球員叫誰都好,反正就不會是
叫做 Turkoglu。 Dwight Howard 即使晚一年進入聯盟,只要無傷無
病也注定是大物。假設如此,他明年的薪水可以跟 Chris Paul 看齊
(13,758,000),差一百多萬。只要未來沒有傷病,管他是 2013 年還
是 2014 年,他也就是那個頂級薪資球員。要說 Howard 是高中生跳
級而擋了 Turkoglu 的財路,那是有些過度推論了。 Turkoglu 自己
如果有條件,可以學 Lewis 在暑假尋找簽約後交易的對象, 看看哪
隻球隊會想要用 13M 的起薪去簽他。 這無關他幾歲,什麼時候進入
聯盟,就只在於他有多少市場價值,這個夏天有多少市場機會而已。
我們要知道他現在拿的不是制式合約,當初六年三千六百萬也是他的
選擇。如果去年就是他的合約年,而魔術又殺進東區決賽(不好意思
去年就算走再遠也就是東區決賽了),那他手上的薪資談判籌碼就又
不一樣了。
這就叫做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我們並不是在爭論 Lewis 與 Turkoglu 的身價, 而是在說球員的職
業生涯是不可逆的,亦無法估計的。正因為這兩個球員在新秀期後的
合約都是自己談出來的選擇,也無法準確預期這個決定對下份合約造
成的影響,所以這值得我們在上頭換個角度再拿出來討論。我們可以
清楚算出制式新秀合約限定三年或限定四年會差多少,但我們不可能
知道 Al Jefferson 晚一年出來選秀是否就會拿到頂級薪資(他現在
不是),即使 Kobe 進了大學,搞不好在那個平行世界中碰上職業傷
害就 T-Mac 化了(你也可以任意想像 T-Mac 進大學之後會怎樣)。
這些不可逆的複雜因素,會讓我們在回顧更多個案的同時,也走入更
深的迷霧中,而忘了一件最根本的事情:
球員個人提早棄學到底是禍是福,老實說,關聯盟屁事。
如果 NBA 高層講了什麼能與道德良知相呼應的話語, 那絕對不是因
為他們是假道學家,而是因為那些話語符合聯盟本身的商業利益。在
十年來聯盟高層為這個議題做出爭辯時,Stern 本身甚至說過球員在
高中畢業後也不見得要進入大學。誠如所言,去哪裡都好,跑去打棒
球,跑去出 Rap 專輯,跑去跳猛男秀什麼的也都好, 這些小朋友要
怎麼決定他的未來都是他家的事。反正,站在聯盟的立場,他們希望
從選秀開始,就是獲得一批更成熟的勞工。
NBA 不是美國籃球界的大總管,很多單位可以是他們的合作伙伴,但
不是什麼事情都得要 NBA 負責。NCAA 違法招募,涉及成績造假或金
錢交易的問題,是存在幾十年的問題,不是因為有了選秀年齡下限才
造成的。許多 NCAA 教練根本沒在好好教球員個人球技,球員課業也
是隨隨便便,這些問題,你去問美國教育部長呀。在 NCAA 待個一兩
年就棄學,這現象是開始一段時間了, 還是 NBA 調高年齡限制後所
獨有的嗎?那些教練明知道球員只待一年,他們會因此放棄招募嗎?
與其增加一年過水的大學球員,不如讓他們有機會提早進職業球隊,
這件事情是 NBA 當局要安排的嗎?全世界只有 NBA 有職業籃球球團
嗎?在以前籃球掮客就不會把美國籃球員挖到歐洲去嗎(年齡層下降
又有什麼關係)?最近不也流行球員往歐洲跑嗎?就算拉個十七歲的
Jeremy Tyler 過去又有什麼改變呢? 美國本土如果有其他商人看到
其中有利可圖,是不會自己籌辦一個 14 到 20 歲的籃球聯盟嗎?美
國的籃球教育出了什麼問題,美國城市中的黑人社區存在什麼樣的議
題,麻煩問歐巴馬。NBA 是做生意的,NBA 是一個商業導向的聯盟。
這條線講得極端一點就是這樣。NBA 沒有義務幫忙帶孩子,他們也沒
有能力負擔給年輕球員的農場(尤其當這些年輕球員以進入發展聯盟
為恥,只想趕快進 NBA 當飛人時)。 畫一條二十歲的線,不保證任
何一個球員多這兩年會變得更成熟,但是聯盟可以保障各隊制服組,
讓他們有多兩年的時間去觀察那群孩子,然後以比較安全的機率從中
挑選出成熟的來。
你可以試著檢查 NBA 近年來的第一輪大二球員, 看看新秀合約保固
期內的爆胎貨比例。我也不知道結果,只覺得這會是件很有趣的事。
幫助 NCAA 根本不是 NBA 的首要目標, 年輕球員丟進大學系統也不
保證成熟,重點只是在於,拉長觀察期之後,讓制服組方便進行長期
追蹤斥候,更瞭解自己在選什麼而已。其他要說什麼大學球員比較好
行銷,他們更成熟更能協助球隊進行社區公關,可以讓斥候與總管離
開高中球場, 避免誤導球員的生涯預期讓他們以為跳進 NBA 選秀是
名利雙收的捷徑云云,這些怎麼講都好。十年了,各式各樣的話語都
被拿出來講了, 反正 Stern 就是想這樣幹,就算這些理由都被證明
是說服力不足的煙霧彈,那又如何呢?
要成全這股自私有千百種方式,二十歲選秀限制其實僵硬而不高明,
是很糟糕的選擇,其唯一的好處就只是簡明扼要一條鞭。而明眼人都
知道,從根本上大修新秀的合約談判機制、資歷計算方式,配合選秀
制度作根本的改革,才是一舉解決諸多問題的正途。如果要說一視同
仁的二十歲的選秀限制莫名其妙,那二加一加一的四年新秀制式合約
才真的是莫名其妙。如果 Hunter 聰明,直接拿「取消新秀制式合約
回復選秀球員直接與球團議價」的訴求跟 Stern 槓上, 這樣所擦出
來的火花就比較會是值得期待的。
可惜,根據經驗,這問題終究只會在僵硬的制度下失焦空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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